目光

我還記得半小時前遺忘在那裏的啜泣；中山公園，有一個開關，就在公園裡的椅子上的老人眼睛底。今天的開關形體憔悴，及肩的灰長髮，事實上，我無法看清楚他的輪廓，好幾袋髒塑膠袋，很重！我看的出來，他的手卻比全身上下的肌肉還要用力，緊緊抓著。

有一點突然，從公車上一直到公園，我身邊突然湧入許多老人，而他們像水。公車上較年輕的老人，禮讓較老的老人，迅速讓位。忘記是在什麼時候，我滑進小時候的時光胡，游到爺爺奶奶的雙臂中，我想起他們是如何照顧我的，我想起他們好像永遠都是一樣老，我想起他們──老了。

然後我還在隔著中央山脈的另一端，還沒有機會照顧他們；還沒有照顧他們；我沒照顧他們‧‧‧‧‧‧

所有的老人皮都皺皺的，我的爺爺奶奶也是；所有的老人聲音粗啞，我的爺爺奶奶也是；所有老人都有一個渴望，我的爺爺奶奶一定也是。有個種子在橫衝直撞，我想他埋了很久吧！我必須感謝那些「水」，讓我的種子在公車裡，發芽。

倒退走的時候，我閉上眼，這樣就是我的極限了吧！一個老人像樹一樣盯著我瞧，在我還沒發現他以前，他的眼珠子像是鑲在牆壁上的釘子一樣，動也不動，所以我倒退走‧‧‧‧‧‧